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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克王国大冒险人间有味是清欢——古堰画乡的气质与坚守-一朵风

作者: admin  发布: 2015-02-28 分类:全部文章 阅读: 389次

人间有味是清欢——古堰画乡的气质与坚守-一朵风

世代居住的人们并不关注古镇的繁华沧桑,更无意去粉饰山水的瑰丽。于他们而言,古堰画乡就像路边的花草——它的璀璨或者美好进包网,只是自然生长的一部分。或者说,人类和瓯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,都一样的渊远流长,从上古时代一路淌下,带着繁衍的使命和坚守的精神。小镇的自信大概便是缘于这样的水,和这样的坚持。他们的目光,就像那条从未静止的江,流动的始终是清澈、安静还有坚定。
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。或者说,是千年潺潺的一种延续。
人间——十里花街九里河
一个人,一面鼓,一副板脱衣门,便是唱故事的全部行头。冉少平他们大多是盲眼人,在无尽的黑暗行走,向那些明眼人描绘人间的万紫千红。大樟树下三通鼓响,各色人物便纷纷出场。盲眼人的表情忽紧忽松、忽悲忽喜,紧闭的眼皮不停抖动,仿佛瞧见了——那样一个纷呈的世界。
在信息闭塞、交通不便的时代,古堰画乡周边的多数人未曾走出浙南的深山。他们窥探世界的渠道,更多的只是这样一群盲眼人。盲眼人,仿佛有着比明眼人更加敞亮的眼睛,他们从碧湖的“黄山脚下出石牛”,来到丽水的“十里花街九里河”,来到“京都万里城”“三重皇城里”。人们透过那双紧闭的眼皮,看到了“春花行路百花香,蜜蜂蝴蝶细思量,闲言青松催八卦,风灯月下带裙凉”,看到了书生们“先读墨州百家姓,后读论语和诗经”,看到了“山东出产麻栋树,香木多出波兰城,泰国出产酸枝木,越南多出沉香木”,看到了“两将大打勇十分,虾兵蟹将比输赢,大打阵头三十合,南边将败归城门,东方将打多英勇”……
在这些七律方言描绘的世界里,11岁的章永金开始了另一样的生活。因为唱腔纯正,音色丰富,他成了古堰画乡方园几十里的名角。章永金的不幸发生在遥远的七岁。那一年,所有的色彩突然离他而去,世界仿佛突然沦陷了。所幸的是,他在故事里重新遇到了色彩——小小的章永金从来不知道声音的世界也可以这么丰富。这是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世界——那里有着不一样的光明和绚烂,那里可以倏忽千里、须臾百年。
在鼓词盛行的年代,还有一种职业叫“牵盲人”,他们工作就是替盲眼人引路,换取一点温饱。杨华英,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了章永金生活。小永金握着竹竿的这端,小华英握着竹竿的那端。前面有什么呢?永金常常这样问华英。神奇的是,无论华英说什么,章永金都会看到,一幕一幕,像电影一样清晰。在章永金的眼里,华英是个缤纷的女孩,闪烁着明亮的光芒。后来,杨华英成了他一辈子的眼睛,成了他生活里的全部色彩。他娶了杨华英甘鞭,以一个寻常人家最隆重的仪式——华英坐着花轿成了他的新娘。杨华英说,眼盲没有关系,心盲才是真正的瞎子。章永金的内心驻扎着一个万花筒,那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无法抵达的地方。
和故事里唱的一样,寒来暑往,眨眼间便过了六十来年,他们的孩子都有了各自的生活,这对不平凡的夫妻把日子过得和故事一样精彩。只是,随着电视、电脑、手机的普及,“唱故事”这样一个民间曲艺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。又或者,不是退出,而是以一种更加高级的形式复活了。
杨建军,便是那个赋予“唱故事”新生命的人。他是章永金的关门弟子,也是古堰画乡一带鼓词艺人中唯一的明眼人。多年来,章永金因名声显赫,拜师的人一直络绎不绝。但像杨建军这样的明眼人,却还是第一个碰到。拜师仪式上,杨建军磕下响头时,章永金的内心像锣鼓敲击般感慨万分。他知道,这意味着“唱故事”不再是谋生的手段,而是真正成了一门艺术。年轻人的这个响头,也不再是因为生活所迫,只是因为热爱荒野恶林。杨建军用心学习师傅的每一个故事,按师傅的要求钻研每一句唱词和说白。师傅最大的特点是唱男像男洛克王国大冒险,唱女像女,一个人能出演一个世界。从本土长篇鼓词《陈十四夫人传》,到《追韩信》《九龙鞭》《银杯记》等传统篇目,从男人到女人,从文官到武将,杨建军用心琢磨每一个转音每一段变调,力求做到惟妙惟肖。
除了研习唱功,杨建军还着手拯救鼓词,并带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参与到这项传统曲艺的拯救工作中来,徐金莲、叶晓玲、尤慧敏、周雅慧……他们一遍一遍地拜访古堰画乡一带的盲眼人,记录整理这些只存于口口相授的鼓词;他们改编、创作新的曲目,进一步发扬鼓词的艺术内涵;他们还整理撰写鼓词研究类书籍,对传统曲目进行录音录像拯救……
2014年,丽水鼓词被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名录,这是唱故事的人第一次把丽水故事唱到最远的巅峰。今天的古堰画乡,某条小巷依然会蹿出唱故事的旋律。这些抑扬顿挫的声音,和商畈的喧嚣一起,像是老街固有的配乐。行走其间,恍若穿行在上个世纪的某个街角。
有味——一个可以永久停泊的家
坪地的荒芜和寂静让人意外。
大溪和松阴溪在此交汇,合并形成浙江省第二大河流——瓯江。大溪对岸,是八百里瓯江最为繁华的港埠大港头。另一侧的松阴溪,横亘着灌溉六十平方公里碧湖平原的通济古堰。年复一年,半岛在斗争和妥协之间,从未停止过变形。江水的冲击,或占领,让这个三角区的底部越来越高,而那只伸入瓯江的顶角则越来越尖。时至二十一世纪的今天,高耸的底部已成长为山,彻底阻断了半岛的陆路。
坪地,从一开始就作为一个附属品出现——只是两江合流冲击出来的一个半岛。
时光渺渺,不息的流水,阻断了所有的喧嚣。
进入半岛的方式,只有水路。江水像加了宽的护城河,割裂了坪地与尘世的关系。除却鸟兽鱼虫,和坪地唯一关联的人类,似乎只有捕渔人——一个地道的渔村就这样形成了。
林传禄的祖上世代捕鱼,沿着瓯江这条水域,或顺流而下,或逆流而上。唯一的家,是那条流动的帆船。小时候的林传禄,常常呆坐船沿,看成群的白鹭盘旋,那些白色的翅膀就像鼓足风力的白帆。小传禄常常想,桅杆上的白帆会不会带着渔船飞起来,像白鹭一样,飞到天空,然后栖息在某一处陆地。于小传禄来说,陆地是神秘的狂野少女漫画,它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。船上的孩子都知道陆地不会摇晃,知道陆地很大很广,可以自由地奔跑。不过,小传禄最向往的,还是陆地上的房子。据说那些房子里面会有一张床,那是专门用于睡觉的地方。在那样的地方睡觉,应该能做更美的梦吧。小传碌痴痴地想着。
梦想的实现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,政府在坪地岛上盖了11间房子。至此,大港头一带的打渔人有了一个岸上的家。虽然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厨房,但这是一个可以永久停泊的家。这个家,不必担心风大雨大,不用害怕电闪雷鸣。这个家,不会灌水,不会摇晃,不会倾覆。这个家,牢牢地拴在陆地上。
和所有的植物一样,有土地才能扎根。水上的浮萍长势再好也不过是无根之物。家亦如此,岛上的家虽小,却让林传禄他们在大港头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。
渔家的生活变得不一样起来。有的渔民在坪地上盖了更多的房子,有的渔民到对岸大港头买了房子,有的渔民娶了岸上的姑娘,有的渔民甚至离开了渔船。对林传禄而言,最大的变化是可以上学了。渔家人接受教育的愿景从林传禄这一代开始实现。
至此,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,渔家人的脚步再也没有了限制。他们看到了更远的远方。开阔的陆地,为林传禄们打开了一个完整的世界。
安定下来的时光寂静得像半岛上的草木,百姓的日子正悄悄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。随着陆上交通的飞速发展,这个因水而聚的港埠逐渐沉寂,木排、商船日渐凋零星际猎王,穿梭在坪地、大港头、碧湖的渔船也越来越少。渔家孩子大多没有继续这门祖上的活计,他们在各行各业的路上渐行渐远。溪鱼馆却多了起来,许多渔民一边捕鱼一边开起了小酒店。远近闻名的大港头溪鱼馆,大概就是这样兴盛起来的。还有谁比这些渔家人更懂鱼呢。
溪鱼的美味刺激着人们的味蕾。瓯江里的鱼越来越少,炸鱼、电鱼现象屡有发生明教t宏。这些职业渔民再也坐不住了,他们轮流巡江,守护这条给他们带来悲喜的大溪。渔民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,最基本的原则就是“产卵时不能抓,没长大的不能抓”。这些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,是捕渔业得以兴盛不衰的秘密。一支自发组织的护渔队就这样产生了,队长就是林传禄。
如今,渔民都迁出了半岛,彻底离开了那块最初上岸的土地。但鱼的故事还在继续,大港头的故事也在继续,这些世代捕鱼的人也在继续。
水依然是坪地半岛的天然屏障,这里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。藤萝爬满了那些老了的房子,人类的文明成了自然的一部分。离去的人知道,许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会变的,比如繁茂的土地,奔流的江水,还有畅游的鱼群……
风吹过草木,那是寂静的声音。
清欢——我本是一个玩泥巴的人
“也能热闹如城市,六县来船并一州”,画乡的老街似乎从未清冷。
古堰画乡的大樟树旁,有一间青砖瓦房。老式的大门边挂着一块并不起眼的牌匾,“濯泥山房”四个繁体字显得与众不同,檐下还挂着一小块蓝底布幡,写着简体的“手作”和“艺宿”。主人似乎不太愿意清晰地界定房子的功能,这种模糊的表述,倒是让路人忍不住想进去探个究竟。
这是一家只有两间客房的民宿,一间称“蒹葭”,一间曰“菡萏”。楼下是手工作坊,案头架上摆满了各种瓷器。从南朝开始,瓯江便是一条和瓷器密切关联的河流。整个处州江域,两岸瓷窑星罗棋布,往来商船装满瓷器一路向东,直至东海。
“濯泥”二字,或可解释瓷器之源。濯泥为坯,塑形成器,再以火固其形,即为瓷。瓯江一带的青瓷温润如玉,享誉中外,史上曾为贡品及玉器的替代品。如此精美尊贵的艺术品,却源自最为低贱的泥巴。人类之初,瓷不过是一种器皿,可以装盛瓜果、糕点、花卉等。比如梅瓶,本是一件装盛梅花的瓶子,梅是主,瓶为次。至唐宋之后,顺序似乎慢慢颠倒过来,梅逐渐成为瓶的点缀之物,“梅瓶”这个名字也成了青瓷某种器形的代名词。五代时期,器形的精美已让人叹为观止,赏者的目光焦点逐渐从梅移至瓶。至此,泥浆孕育出崭新的生命,青瓷成了独立的艺术存在。
只是,做瓷的女人究竟是不多的,把瓷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更是少之又少。一默和青瓷结缘也颇为神奇——只是因为一个梦。这位在丽水重点高中教了十五年语文的老师,仿佛被一种神秘力量牵引,在画乡开始了另一种生活。
“我本是一个玩泥巴的人”,一默这样说。那个梦,不过是唤醒了她体内的自己。
赋予一堆泥土生命的时候,一默也获得了新的生命。她仿佛突然领悟了生命和自然的关系,那是一种相互依偎、相互惜缘的关系。无论是陶土,还是植物、动物,亦或是人类自己,都是自然世界毫无保留的馈赠。而人类于自然,却常常是野蛮的、霸道的甚至是凶残的。“质本洁来还洁去”,一默反对对自然物件过多的雕琢、掩饰。所以,她的民宿拒绝一切油漆、铝合金。那些老了的木头,在岁月的侵袭下,留下的是荣光和沧桑。这是自然的杰作,而时间,便是雕琢这件作品的刀具。
一默家,是一默的第二家民宿。或者说,是她在画乡的第二个家。“民宿首先是一件悦人悦己的事情,其次才是谋生谋利的事业”,这是一默的初衷。她的家人也悉数搬到这个江边的小镇,她就像一个旅居很久的人,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安家之处。
民宿,不过是她和有缘人分享美丽生活的一种方式。
一默开始做更多无用的事。比如缝制茶垫、香包、手包等等,送给有缘的人。这些有着植物气息的老布,就像那些做瓷的泥巴一样,充满生命的气息。老布是少女时代就屯积下来的,那是关闭了许久的自己。
一默对缘分的理解近乎迷信。她相信人和人之间、人和物之间的各种相遇,都是缘分使然。铺子里的某件瓷器,某只手工袋子,某串香囊……并非是售卖,只是在找寻合适的人。在瓯江之畔的画乡,他们彼此恰好遇见了,喜欢了。就像那些常来“一默家”的邻居,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,都喜欢这些来自植物的布料,喜欢手工缝制过程中一针一线的缠绕。这种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索医网,大概从出生时就注定了的。
古堰画乡的人仿佛天生就和艺术有缘,优雅似乎早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问镜。或许,是因为这里的缓慢吧。在滴答的间隙中,人们才会发现美好的本质。
黄小华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港头人,从小就喜欢到处画。在很多人觉得画画成不了气候的时候,在埠头摆渡为生的父母却一直支持儿子,从拮据的生活中挤出钱给儿子买画具请老师。现在,这个90年代出生的人,是丽水美术界有名的“三剑客”之一,是浙江省青年画家中最具实力和才气的画家之一。
这似乎更像一个巧合,画乡出来的年轻人正好成了最具潜力的画家。
但黄小华说,是瓯江边写生的画家启迪了他,是大港头会画画的厨师教会了他,是双荫亭的乡情滋养了他,是变化莫测的瓯江水打动了他泛华测控。黄小华的成长得益于这片山水,得益于这里的人。
叶波洪是世代居住大港头的年轻人,他最引以为豪的是父亲手工制作的水车,整件作品都用木头制作,大到凉蓬,小到榫卯,无不巧夺天工。在那个为温饱奔波的年代,有闲心花费那么多时间做这样一件无用之物,也算得上一件奇事了。
还有个大港头人叫徐萍,90年代初为谋生计在古镇开了一家小酒店。谁也不会想到,这家小酒店有朝一日会成为120多个院校、培训机构、美术团体的教学实践基地和写生基地,成为全国各地画家最贴心的写生管家。其实,这个普通的老板娘所秉承的,只是感动艺术家对自己家乡的热爱。她所做的,也不过是为那帮喜欢画画的穷学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。
开店不为赚钱,只是因为热爱,大概是画乡人才有的情怀吧。他们热爱这里的山水,敬重这里的草木。他们懂得,自然给予人类的,是最为珍贵的馈赠。两千多年前的老子早就说过“以其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”,孔子也说过“君子务本胶州路大火,本立而道生”。这方水土养育的人,是真正的悟道之人。
或者,这也是一切艺术的本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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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去想,是否能够成功,既然选择了远方,便只顾风雨兼程。 我不去想,能否赢得爱情,既然钟情于玫瑰,就勇敢地吐露真诚。 我不去想,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,既然目标是地平线,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。 我不去想,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,只要热爱生命, 一切,都在意料之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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